2013年3月16日 星期六

670V CGK: 同機不同情




飛往雅加達滿班的飛機,一些剛從麥加朝聖完要回家的乘客,一些返鄉的外籍工作者,一些沙烏地阿拉伯人。

同樣從聖地所在沙烏地阿拉伯出發,那些上了年紀的印尼人披著頭巾,或許用盡一生積蓄只為朝聖,他們不抱怨餐點選擇也不亂按服務鈴,是群簡單、性格純樸的好乘客;卸下白袍的阿拉伯人,也卸下所有束縛,向組員要酒喝又嚷著要在緊急逃生門前跪著禱告,若做了阿拉所不允許的事,獻上祈禱就免責難了嗎?

同樣前往雅加達,返鄉的印尼人滿懷靈性收穫,而阿拉伯人則到此地尋歡作樂,相同的回教國家,供應著彼此不同需求,對於人的偽善感到驚訝。

但我僅是個空服員,面對他們只求把份內的工作做好,不帶評價一視同仁,一個印尼乘客看著我的名牌很親切以名字稱呼我,乘客們似乎也都特別喜歡向我要東西,一條走道走不到底。兩個沙烏地阿拉伯人英文不太好,降落前快速替他們填好入境表格,小頭說希望我是尾隨他飛行的五星級空服員,每個航班都一起工作。他們都再次確認我從哪裡來,我說:「台灣。」他們總回:「Ah~~ Taiwan!!」

卻對這些讚美有些無感了,下機時發自內心以眼神交流向每個乘客說謝。

一直無法恢復的疲勞,是否讓我有些倦飛。

在雅加達停留兩天兩夜,過半時間在床上斷斷續續睡著,去外頭指壓以為按去全身疲勞更加好眠,兩條小腿同鞭打過後的疼,在過強的冷氣房睡上半天,受涼了;已蓋上蚊帳的床,仍在腿上留下不知明昆蟲的咬痕,小小一粒粒爬上雙腿。

面對些亂七八糟的狀況,慣性說沒關係,但身體無聲抗議。倦飛的時候該回家充電,漂泊慣了也不覺哪兒是歸處,最後總惦記杜哈自己的空間、自己的房,難道這裡是家?

真的生病了,帶著口罩獨自往醫院跑,很想打電話請向我示好過的司機載我一程,但我不能那麼軟弱在此刻利用他。

朋友,你們在嗎?用最後點力氣呼求著。





4 則留言:

  1. 令家人很擔心, 感冒好了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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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沒發燒了,但喉嚨不舒服,而緩解喉嚨痛的蜂膠剛才掉在地上摔破流了一地不堪使用,枇杷膏也剛喝完。班表上四天病假,剛好是不怎麼想飛的科威特來回班和雅加達(yes, again),若再飛一次雅加達肯定更不會好,熱帶國家氣溫高潮濕不舒服,而飯店內的冷氣過強又無法調整溫度,蚊蟲很多。接下來有幾天off,計畫去香港補貨(蜂膠、枇杷膏、相機包、底掃機)應該可好好休息沒問題,下一個我期待的維也納要飛之前一定要好了,用意志力也要好,好不容易拿到的維也納,然後三月底我就要放大假了,開心!

    自從上回在曼谷受傷,班表上首次出現病假後,就沒對全勤這記錄感到興趣,畢竟獎勵只是一瓶香水,雖然榮耀很好,但小命也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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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背景相似度越高,感受越雷同。
    每一個個體在異鄉的心路歷程,也都從相似的開端接著出現一個個相似的階段。
    「倦飛的時候該回家充電,漂泊慣了也不覺哪兒是歸處,最後總惦記杜哈自己的空間、自己的房,難道這裡是家?」也是我的一個大疑問,每一趟飛行,心中的茫然已經讓我無法對自己回答出哪裡是歸處,腦海中只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杜哈房間,好像只有飛也似地回到這個空間裡,才能安心的吸個幾口氣。
    現在的你應該正在放假吧,希望假期中妳能過得輕鬆愉快,恢復珍貴的健康,繼續走完妳預設的終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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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Dear Cherri,
      看到妳來這逛逛很驚奇哪!本來想去香港補貨,卻因為航班大滿上不了機,有些失望但也因此多兩天休息把病養好,已經順利開始飛了,得等到29號的recurrent結束才放十天假。
      「家」真的是很抽象模糊,為了能獨自活得自在,許多事情刻意不放心上,或是告訴自己不管怎樣都能夠一個人過生活,究竟是勇氣足,或膽小無法面對寂寞,有時也說不清。真的不曉得我的家在哪,有時擔心不漂泊了是否更孤單。
      祝妳一切都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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